一、
西罗马帝国灭亡后,西欧开始进入城市衰落、工商业凋敝、农田荒芜、文化停滞的“黑暗时代”。与此同时,东罗马帝国( 拜占庭帝国) 却相对地比较稳定,政治上建立了高度的中央集权统治,经济上呈现出繁荣景象,在文化方面则保存和继承了古代希腊、罗马的文化,并与东方民族的及西方宗教的文化相融合,形成了高度发达的、具有独特风格的拜占庭文化。
拜占庭文化发展与繁荣的原因何在?我觉得可从以下几个方面进行考察:
首先,在经济上,拜占庭帝国发达的工商业为其文化的发展奠定了物质基础。
我们知道, 公元330年古罗马帝国的皇帝君士坦丁一世因旧都罗马面临内忧外患, 而把都城迁到博斯普鲁斯海峡岸畔的拜占庭旧址,名为君士坦丁堡。新都建立后,帝国通过奖励办法和强制手段,使它迅速地成长和繁荣起来。395年罗马帝国*后,东罗马帝国也和西罗马帝国一样经受了*隶制的危机和蛮族的入侵, 但由于拜占庭内部多种经济形式并存,隶农制急剧发展,从而使*隶制的危机大大缓和,加之国势强大, 入侵的斯拉夫人没有摧毁帝国,反而被帝国所融合。因此,当中世纪初期西欧经济衰退、城市残破不全时,拜占庭帝国的经济却仍继续发展,城市繁荣,工商业发达。当时,除巴尔干半岛受西罗马危机的影响较深,损失惨重外,在帝国的其余部分,如小亚细亚、叙利亚、埃及等地,都保存了发达的手工业,生产出品质优良的毛织品、麻织品、丝织品、金属与宝石制品、瓷器和玻璃等。在亚细亚、本都、马其顿, 采矿业和冶金业都很发达。同时, 在东罗马帝国还保存了相沿下来的旧有贸易关系,拜占庭人成为旧有贸易沿途地区的主人。他们控制了埃及,而阿拉伯和锡兰的货物常常通过红海运到这里。叙利亚和美索不达米平继续同中亚细亚进行贸易。在黑海一带, 东罗马帝国也控制了对东方贸易起重要作用的一些地点。拜占庭利用这些贸易通道,从东方各国进口丝绸、香料、黄金、珍珠和其他奢侈品。同时, 他们向非洲、西西里、拉温那、西班牙、马赛、奥尔良、巴黎等地运去呢绒、皮革、叙利亚酒类、埃及纸草等等。6世纪,拜占庭首都君士坦丁堡成为当时一个巨大国际中心。在这里曾云集了世界许多地区的船只。东罗马帝国发达的工商业、雄厚的经济实力,为其文化的发展和繁荣奠定了基础。
其次,在政治上,拜占庭始终保持着连续的较为强大的中央集权统治,这为拜占庭文化的发展提供了保障。
拜占庭实行中央集权政治,*首脑——皇帝被认为是具有无上权力的统治者。皇帝下面有东方立法长、首*长、国库长、执事长等等,他们直接对皇帝负责。在地方上,帝国分为两郡,郡下设州,州下设省,各级主要官吏都是从君士坦丁堡直接派任。日益增大的帝王权威、奢侈豪华的宫庭建筑需要颂扬皇帝权威的演说家和诗人和精巧匠师,庞大的官僚机构也需要许多法律学家和外交家,这些无疑都促进了文化的发展。然而更为重要的是,高度的中央集权保证了帝国统治的稳定,而社会秩序的相对安定则给文化的发展创造了有利条件。利奥六世(886一912年)曾热心保护米凯尔
三世时著名的贤人——教育家福修斯创造的学术空气,重视文人学者及有识之士。君士坦丁七世时(912一959年),利用古典文化遗产为现实服务,组织学者收集古典作品,编篡百科全书及抄写名著。当时编篡的有历史丛书,*教令,农业丛书,*学及**丛书,*管理规程,拜占庭宫中礼仪,大部头的圣者生活实录汇集,涉及内容之广实属罕见。这类编篡工作在民间是难以完成的。此外,当时建筑业、*学、教育等都有较大的发展和创新。查士丁尼时代重建的圣索非亚大教堂,就打破了古代建筑的传统而采用了宆顶集
中式。教堂内部的墙壁全部用天然花纹
大理石板装饰,还缀有巨大的金光灿灿的镶嵌画,该建筑气势宏伟,历时4年才建成,费用也极为浩大。它成了帝国繁荣富强的标志,也成了中央集权的象征。
由于强有力的中央集权的作用, 拜占庭的*势力不能象西欧那样地超越世俗*。众所周知,中世纪初期的西欧各国政治上*割据严重,教权超越世俗*。*利用它在社会上的至高无上的地位,使科学、哲学、文学变成了神学的附庸,为神学服务。中世纪的西欧“从没落了的古代世界承受下来的唯一事物就是*教和一些残破不全而且失掉文明的城市。其结果正如一切原始发展阶段中的情形一样,僧侣们获得了知识教育的垄断地位,因而教育本身也渗透了神学的性质。”(《马恩*》第七卷,第400页)而在拜占庭,**的势力虽然也相当强大,且对拜占庭文化的各个方面几乎都有影响,但由于帝国保持强有力的中央*,使*势力一直处于世俗*的控制下,为世俗*服务。这样*也就不可能象在西欧那样垄断文化教育,世俗文化能够一直存在并且逐渐发展起米。
第三,拜占庭帝国地跨亚、欧、非三洲交会处,这种地理的因素对拜占庭文化发展所起的作用也不可忽视。罗马帝国*后,东罗马帝国的领土包括埃及、东方、亚细亚、本都、色雷斯、马其顿、达吉亚等7个省区,地跨欧、亚、非三大洲。其中埃及、西亚和希腊都是古代灿烂的文化中心。特别值得一提的是,所有希腊化时代著名的文化中心,如雅典、亚历山大里亚、安提卡,都列人了东罗马帝国的版图。上述文化中心保存了古典的文学和艺术,这就使拜占庭的文化得以在继承了较高的古典文化遗产的基础上迅速发展起来。首都君士坦丁堡是拜占庭的文化中心,同时也是希腊人、南斯拉夫人、俄罗斯人、格鲁吉亚人来往的地方。这种交往当时主要是在*关系方面。但也继续维持了商业、文化的联系。这样,拜占庭就成了汲取和融合西欧古典文化和东方民族文化的基地。它不仅继承和发展了境内的古典文化,而且汲取了南部斯拉夫人、俄罗斯人、格鲁吉亚人的民族文化。在这里,优越的地理位置无疑起了十分重要的作用。